彭晓瑞，施海东，吕 斌，候晓鹏
中国林业科学研究院木材工业研究所
北京金隅天坛家具股份有限公司
中国是世界林产品生产、消费、贸易大国，在家具、人造板、木门、地板等木制品制造领域，产能和产值均居世界第一。随着经济全球化，家居产业的国际化分工日益明细，全球家具生产也在逐步发生转移，2005年中国木家具出口额超过意大利，跃居世界第一。由于中国的劳动力成本低、产品性价比高等优势，中国木家具出口贸易在全球占比不断增大。近年受新冠肺炎疫情、中美贸易战等国际大环境的影响，以及受到互联网、大规模定制和门墙柜一体化全装修快速发展的影响，中国木家具出口贸易发生了较为明显的变化。
以中国海关税则码为依据，中国的木家具主要包括以下6类：木框架坐具、办公室用木家具、厨房用木家具、卧室用木家具、红木家具和其他木家具等。笔者研究分析了中国木家具进出口贸易的特征及时空格局演化，并对如何推进中国木家具出口贸易提出了相应的建议，以期为行业主管部门、木家具生产企业以及木家具国际贸易企业的发展提供决策参考。
1、中国木家具进口贸易特征分析
1.1进口贸易规模
2015—2022年间，中国木家具进口量较少，总量在420万~1 205万件，如图1所示。2015—2018年间，木家具进口量呈现递增趋势，且在2018年达到最高值，约1 203.16万件；2018—2022年木家具进口量呈现不同程度的下滑趋势，降幅有所波动，2020年和2022年的降幅最为显著，分别较上一年进口量降低了21.90%和37.65%，2022年进口量仅为422.80万件。
分析期（2015—2022）内木家具的进口金额与进口数量变化趋势基本一致，有些年份略有不同，如图2所示，2015—2021年中国木家具进口金额基本维持为7亿～12亿美元，2022年进口额低于7亿美元，仅为6.76亿美元，同比上年降低了19.91%，2022年中国木家具呈现进口量、进口金额齐降。
图1 2015—2022年中国木家具进口数量及变化率
图2 2015—2022年中国木家具进口金额及变化率
1.2进口产品结构及价格
从不同类型木家具的进口数量来看（见图3），2015—2021年，整体上其他木家具处于主导地位，进口占比为47%~56%，2022年，其他木家具的数量呈现明显下降，其占比降低至39.82%。分析期（ 2015—2022年）内木框架坐具、厨房用木家具和卧室用木家具进口数量占比相对较多，分别为20%~27%、5%~24%和5%~12%；办公室用木家具总体占比较少，基本不足5%，且分析期内变化幅度不大。值得关注的是2020—2022年，厨房用木家具和木框架坐具的进口量占比逐年增加。2022年中国进口其他木家具168.38万件，占总进口量的39.82%；分别进口厨房用木家具和木框架坐具为97.57万件和111.96万件，占比分别为23.08%和26.48%；进口卧室用木家具、红木家具分别为22.13万件和15.29万件，占比分别为5.24%和3.61%；进口办公室用木家具7.47万件，占比1.77%。
图3 2015—2022年中国不同种类木家具进口数量占比
2022年中国各类木家具进口单价相对2021年均呈现不同程度的增加（见表1）。卧室用木家具的进口单价最高，2022年共进口22.13万件，单价达497.64美元/件，同比2021年单价379.77美元/件增加了31.04%；其次是红木家具进口单价较高，2022年为208.60美元/件，同比上年增加了12.79%；2022年，其他木家具的进口单价为141.21美元/件，但相比2021年的增幅最大，达51.68%；厨房用木家具、木框架坐具和办公室用木家具的进口单价均在120~139美元/件，其较2021年分别增长了4.59%、19.00%和15.33%。
表1 2022年各类木家具进口数量和单价
1.3 进口产品空间格局
2022年中国木家具进口贸易伙伴包括83个国家/地区。其中，欧洲有34个国家/地区，进口量268.63万件，占比63.54%；亚洲有 29 个国家/地区，进口量141.73万件，占比33.52%；非洲、拉丁美洲和北美洲共有20个国家/地区 ，其进口量总和为2.94%。
德国是中国最大的木家具进口市场，2022年进口88.64万件，占中国进口总量的20.96%，其次是波兰（17.87%）、越南（15.32%）、意大利（7.81%）、马来西亚（4.87%）、泰国（4.78%）、罗马尼亚（4.74%）、立陶宛（3.40%）、印度尼西亚（3.22%），其他国家/地区占17.03%，如图4所示。
图4 2022年中国木家具进口来源国占比（以进口量计）
2022年，中国木家具进口市场中，其他木家具的进口量相对最大，其进口贸易伙伴也最多，达77个，主要为波兰、越南、意大利、立陶宛、斯洛伐克、马来西亚、泰国、印度尼西亚、德国等国家，占比分别为36.09%、11.74%、9.95%、7.11%、5.52%、3.91%、3.83%、3.81%、2.67%；厨房用木家具进口量次之，其进口贸易伙伴涉及35个国家，以德国为主，占比达85.84%；木框架坐具的进口量也相对较大，其进口贸易伙伴共74个国家，以越南、罗马尼亚、泰国、马来西亚、老挝、印度尼西亚、斯洛文尼亚、保加利亚、波兰等为主，分别占28.29%、15.16%、11.95%、10.05%、8.49%、5.11%、4.30%、2.17%、2.00%；卧室用木家具进口贸易伙伴共58个国家，以波兰、意大利、马来西亚、立陶宛和越南为主，其占比分别为37.15%、18.16%、8.96%、4.87%和4.55%；办公室用木家具的进口量相对较少，其进口贸易伙伴共40个国家，其中以波兰、立陶宛、意大利、捷克、斯洛伐克、越南为主，分别占52.30%、10.70%、6.06%、5.10%、4.23%和4.18%；红木家具进口国家相对较少，仅14个，主要为越南、老挝和印度尼西亚，分别占比74.28%、18.97%和4.49%。
2、木家具出口贸易特征
2.1出口贸易规模
分析期（2015—2022年）内中国木家具出口量呈波动式增长，如图5所示。2015—2018年期间，中国木家具出口数量呈现逐渐递增的趋势；2019年，受中美贸易战的强烈影响，中国木家具出口数量出现较大程度降低，同比上年减0.31亿件，降低了8.29%；之后，2020—2021年，木家具出口数量再次呈现较明显的增大趋势，特别是2021年出口量达到最高值4.40亿件，出口量增长率最大，同比上年出口数量增加0.63亿件，增幅达16.71%；2022年由于世界经济总体态势下滑，中国木家具出口数量有所紧缩，同比上年降低了0.94亿件，降幅21.36%，下降幅度突破20%。
分析期内中国木家具出口金额变化曲线与出口数量变化曲线基本一致，如图6所示。2015年出口额达197.92亿美元，经2016年短暂下降2.52%后，至2018年出口金额逐步上升，2018年的出口金额突破200亿美元，同比上年增加1.51%；之后2019年出口金额大幅下降，同比上年降低了24.70亿美元，降幅达12.26%；之后虽然遭受疫情席卷，但2021年木家具出口金额仍实现跳涨，达到历史最高227.62亿元，同比上年增加了47.66亿美元，增幅达26.48%；2022年木家具出口金额再次下降，同比上年下降24.39亿美元，降幅为10.72%，出口数量的降低直接导致了木家具出口金额的降低。
图5 2015—2022年中国木家具出口数量及变化率
图6 2015—2022年中国木家具出口金额及变化率
2.2出口产品结构及价格
中国出口木家具类型结构具有明显的特征，见图7所示，2015—2022年期间，整体上其他木家具出口量处于主导地位，近两年的平均出口量为21 044.26万件。木框架坐具在中国木家具出口数量方面也占有较大份额，近两年的平均出口量约为10 269.02万件。卧室用木家具、办公室用木家具和厨房用木家具出口数量也相对较大，近两年平均出口量分别为3 327.11万件、2 652.99万件和2 014.08万件。图7显示在不同种类木家具出口中，2015—2018年间，木框架坐具和其他木家具出口数量较大，且均呈现较明显的增长趋势，3年内增幅分别达29.06%和21.30%；厨房用木家具出口数量相对前两者而言较小，但是3年内增速较为明显，增幅为36.96%；办公室用木家具出口整体数量相对前者较少，且增速次之，为15.69%；卧室用木家具也占据一定的出口市场，但3年间的变化幅度相对较小；红木家具出口数量相对较少，但在2015—2018间增速较显著，从0.69万件增加至2.03万件，增速达1.94倍。2019年，中国木家具出口普遍受到贸易摩擦的影响，呈现一定程度地下降，特别是厨房用木家具，出口量较上年下降了25.21%。2020—2022年间，不同种类木家具出口量都表现为先增加后降低的趋势。2022年，中国木家具出口量总体呈现一定程度的减弱。
图7 2015—2022年中国不同种类木家具出口情况
由表2所示，2021—2022年间，各类木家具的出口数量均出现不同程度的减少，特别是木框架坐具和办公室用木家具，降幅尤为明显，分别减少了2 439.29万件和908.39万件，降幅为21.23%和29.24%。就2022年出口具体产品结构而言，中国出口木家具中，其他木家具的出口量为1 8347.48万件，占2022年木家具出口总量的52.99%；出口卧室用木家具3 080.01万件，占比8.89%；出口木框架坐具9 049.37万件，占比26.14%；出口办公室用木家具2 198.79万件，占比6.35%；出口厨房用木家具1 947.18万件，占比5.62%；出口红木家具不足0.1%。对比分析中国木家具进出口情况，木家具2021—2022年的出口单价均明显低于进口单价，特别是卧室用木家具，2022年进口单价达到出口单价的5.44倍。办公室用木家具、厨房用木家具、木框架坐具、其他木家具的进口单价分别为出口单价的2.35倍、3.06倍、1.81倍、2.98倍。
表2 2022年各类木家具出口数量和单价
2.3 中国木家具出口贸易的时空格局特征分析
2022年中国木家具出口呈现多元化，出口贸易伙伴达211个国家/地区。其中，出口欧洲量最大，贸易伙伴有45个国家/地区，出口量占总出口量的27.86%，出口金额占比为17.67%；其次是出口亚洲有47个国家/地区，出口量占比为26.05%，出口金额占总出口金额的36.17%；出口非洲国家最多，有54个国家，但是出口量和出口金额占比不高，分别为1.70%和3.93%；出口北美洲3个国家，出口量和出口金额占比分别为34.29%和34.06%；出口拉丁美洲有 45 个国家，出口量和出口金额占比分别为3.76%和2.66%；出口大洋洲17个国家，出口量和出口金额占比分别为6.34%和5.51%。
美国是中国最大的木家具出口市场，占中国出口总量的31.19%，其次是日本（7.64%）、澳大利亚（5.59%）、英国（5.38%），德国（4.77%）、法国（4.75%）、荷兰（3.31%）、韩国（3.22%）、加拿大（3.09%）、马来西亚（2.25%），其他国家/地区占28.81%，如图8所示。
图8 2022年中国出口木家具出口目的地占比（以出口量计）
2022年，在几种木家具中，其他木家具主要出口国有211个国家，出口量相对最大，其中出口美国最多达5 693.24万件，日本、英国、法国、德国、澳大利亚、荷兰、加拿大、韩国等国的其他木家具出口量也均相对较多，均在495万件以上；办公室用木家具共出口190个国家，出口量最多的国家依次是美国、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法国、英国等，其出口量均在60万件以上；厨房用木家具共出口176个国家，其中出口量最多的国家依次是美国、马来西亚、澳大利亚、印度尼西亚、加拿大、菲律宾、泰国、新西兰、日本、中国台湾和德国等国家和地区，出口量均在33万件以上；木框架坐具的出口国家数量相对较多，共出口206个国家，其中出口量最多的国家依次为美国、日本、德国、法国、英国、澳大利亚、韩国、加拿大和西班牙等国家，其出口量均在267万件以上，出口量最多的美国达2 880万件以上；卧室用木家具出口国达200个国家，美国、澳大利亚、日本、英国、墨西哥、韩国、德国、法国、荷兰、沙特阿拉伯等国家出口量较多，均在71万件以上；红木家具出口国家和出口量均相对较少，出口最多的日本仅5 096件，其他如泰国、中国澳门、埃塞俄比亚和哥伦比亚也相对较少，均未突破120件。总体而言，木家具出口国家较为分散，市场走向相对多元化，有利于出口贸易发展，但部分木家具品类的出口国家相对较少，需进一步拓展市场。
3、对新时期推进中国木家具出口贸易的建议
现阶段，国际总体经济下滑，中国木家具出口贸易面临较大的挑战和机遇。为促进中国木家具出口贸易健康长效发展，提升木家具国际市场竞争力，提出如下建议。
3.1国家和产业层面
1）从国家和政府层面，全方位有条件地推动更高水平的对外开放和出口贸易。在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的背景下，国家和地方政府应积极推动木家具制造企业的技术创新和转型升级，为其实现信息化、智能化制造提供政策支持。同时，应从地方政府层面制定应对贸易摩擦和国际出口关系的积极响应机制，组织相关出口企业开展线上线下关于出口政策、贸易伙伴关系、反倾销诉讼及出口地产品特征和市场倾向的相关培训，为木家具出口企业提供及时有效的信息服务，尽可能规避木家具出口企业的风险，积极建立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推动出口企业贸易的良性循环 。
2）积极推动产业科技创新，合理调整产品结构。中国木家具出口主要以其他木家具、木框架坐具、卧室用木家具为主导产品，创新性产品比例小，且木家具出口国以美国、欧盟等国家为主，然而近年来国际总体经济下滑、国际市场趋于疲软、生产成本持续增加，中国木家具出口产业应合理调整产品结构，重视科技创新，深挖市场潜力，提升市场开拓能力；从技术层面和产业布局方面积极推动板式家具智能制造、实木家具分段自动化制造及传统红木家具的设计和制造创新。
3.2企业层面
1）在产业条件和企业规模具备的情况下，不断丰富产品品类。不同的产品品类乃至产品档次，可以细分不同的市场销售群体，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拓展消费市场，从而激发和活跃木家具企业的出口。另外，不同品类产品间可以在材料创新应用、功能创新升级、工艺和结构的设计优化、文化元素的融合与更新等方面，赋予不同品类家具产品新的销售亮点和增长点。
2）积极拓展出口国家和贸易伙伴，在经济下行的趋势下，是减小风险的重要途经。不能将所有产品出口贸易往来均寄托于某个或某几个国家，要积极拓展销售渠道，了解不同国家的消费喜好和客户群体，并重点开展相关技术产品的开发和出口。
3）加大企业产品创新升级，创新是企业发展的源动力，积极推动产品的创新更迭，也是在家具出口过程中不可或缺的条件。国外在对中国木家具的采购和选择中，也会不断拓展自己的市场和认知，同时对于产品创新、设计、环保、工艺等的要求也不断提升，因此，中国木家具出口企业必须时刻把握色彩、功能、结构及消费者喜好等潮流趋势和重要因素，不断推进木家具产品的创新发展［3］。
4）继续加大绿色环保治理。在应对全球气候变化、保护环境和实现双碳目标的大背景下，无论国内还是国外消费者，都对产品绿色的关注度越来越高。积极加快建设绿色制造体系，推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5G等与绿色低碳产业深度融合，可为中国木家具出口提供更有力竞争力。因此，木家具企业应加强对绿色低碳和环保的重视程度，从材料、生产、安全、设计、质量、功能、环境、可循环等多角度，推进家具产品的绿色化生产。
5）不断提升产品质量，是中国家居产业内销和出口的生命之本。工信厅联消费〔2022〕20号提出的《推进家居产业高质量发展行动方案》中，明确确立推进家居产业高质量发展的路径。木家具出口企业应加快技术突破和设计能力提升：加快标准互联互通和融合创新，通过相应的环保、安全、质量等标准，规范木家具出口市场；建立产品质量、安全监管、质量追溯体系，以推进家居产品和服务质量提升；深化推进基于5G、工业互联网、智能制造的产业数字化，以提升产品质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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